“夏”与阿尔泰语元素
中国历史上曾经有五六个以“夏”为国号的朝代,其中比较著名的有禹夏、赫连夏、党项夏等,可以判断出“夏”在古代先民的建国观念中的重要性,盖皆源出“禹夏”。夏(约公元前2070年-约公元前1600年)作为中国第一个世袭制朝代,其君主称为“后”。其“夏”的内涵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
十六国中的夏国 (407—431),为匈奴人赫连勃勃所建,君主称为“单于”,是匈奴首领习惯的称呼。单于今人普遍认为读作chán yú。然“单于”本身也可以读作“dān hé”,于阗(和田)即为“于”有“和”音之例。“dān hé”盖即后世所云的“大汗”、“可汗”。匈奴人建夏,是因为其认为自己是夏启的后代,故国号大夏,他们自己绝对不自称胡夏,显然这个“夏”,在文字内涵上是与“禹夏”的“夏”一贯的。《史记》所云“匈奴,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,曰淳维。”
西夏(1038年—1227年),是历史上党项人建立的“大夏国”,史称“西夏”,其自语音译为“邦泥定”,汉文语义“白上国”、“大白高国”,可知其“邦泥定”即“白上”、“大白高”,也即“夏”之内涵。此夏或与“禹夏”之“夏”亦有关联。其君主已经叫作皇帝了。党项之主体是古羌人与鲜卑的混血,可见古羌语或鲜卑语之端倪。
其实不难发现中国历史上的“后”、“于(hé)”、“汗”、“皇”,在语音上的关联性,似乎都是与阿尔泰语系中的“han”有着千丝万缕的音转关系。
清语中将“夏”叫作“bayara”,并未与夏天的夏“juwari”(转语似祝融、朱明等)直接关联。如夏代音乐叫作“bayara kumun”,可以观察“bayara”与“邦泥定”之间的语音关联。“bayara”词根是“ba”本义是土地,进一步发展为“bayan”富有的、众多的,再发展为“bayara”,引申为守护等内涵。由此可知“夏”的对译起码在清代有“土地的”、“富有的”、“守护的”等内涵。“bayara”脱音转语或即是“夏”,可与“大白高(邦泥定)”呼应。
《说文》夏,中国之人也。意思即夏,代表着当时夏部落人的自称,这里的中国指代今中原一带。近当代学者研究“夏”即是“蝉”,如叶玉森《殷墟书契前编集释》:“緌首翼足,与蝉逼肖,疑卜辞假蝉为夏,蝉乃最著之夏虫,闻其声即知为夏矣”。鸣蝉是阴历五月(仲夏/中夏)中最重要的物候现象,到了农历六月(季夏/望夏)其鸣声盛大,所以“蝉”代表夏中的长夏,在五行中属于土,是五季中的中间一季,其在时间上有中间之意,在空间上引申为中央。
至今农历六月初一,仍然是中原民间比较重视的节日,有六月初一过小年的说法。特别是农村,更为重视。人们把这天当作庆祝小麦丰收、祀求丰年的节日。又六月初六,民间称“望夏节”等,可见所谓“望夏”不只是孝亲之内涵,“风吹麦成浪,蝉鸣夏始忙”,或其源远流长,源出采集→农耕族群的古老生活方式沉淀。可知蝉与夏是事关土地丰收、富足盛大等内涵紧密关联的一组时空要素。
禹夏本身对“虫”有崇拜。南北朝《金楼子》云“帝禹夏后氏,名曰文命,字高密。”“禹”《说文》谓之“蟲也”,即是虫,乃其本义。如将满语中的“虫”即“umiyaha”对比观察,就会发现“文命”(脱其后音)、“高密”(合音疾呼)皆其音转,盖“禹”即是蝉,蝉即是夏。targikv umiyaha 即是蝉、知了。targikv的对音即秦语的“蛥蚗(shéjué)”其疾呼就是“蝉”。《方言》中记述了蝉的别名不下二十种,不赘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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